岁末。
〖Bye。〗
我有多久没有想过“一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?”这个蠢问题了。岁月的流逝有时候就像看老虎机上的那些数字,你潇洒地按一下,2块5没了,如果你选1块5一次,感觉会持久一点,如果你选5块一次,心会痛一些。可不管怎样,都仿佛一瞬间的事。最终当你头脑麻木,身心疲惫,双手空空的时候,那首令人血脉喷张的胜利曲却在别处酸不拉唧地响起。
我才不去想“我那一百块钱怎么这么快就敲没了?”这个高深莫测的问题呢。不如坐在车内,幻想一下夜空中的烟花绽放,火花随雨丝一起砸落在玻璃上,感觉良好,狠有着有落的。一个温暖如春的雨天,2010年的最后一天,我在尼亚加拉。踏实地喝咖啡,吃牛排,然后狠狠地把一场即将的演唱会,一片待开的烟花抛在后脑勺,连同一些回忆一起碾碎在车轱辘后的泥水里。有多义无反顾地朝多伦多奔跑,就有多憎恨流逝而赞美时光。
〖Mo。〗
有段时间迷恋“mo”这个发音,因而由此而引出的一些词字就让我欢喜不已。莫,末,默,陌……小莫,小莫是我的一个灰姑娘,她在一场盛大舞会后,眺望远方。末末,估计会是个短发瘦小的女孩,秋末时分,在耳际别一朵如初雪般白净的小花。以后陆陆续续会有默默,默然,陌陌或是小陌。这些在一切繁华,盛大,美好的尾巴上踮着脚尖旋转,跳舞的女孩儿们,都是上天曾赠予我们的易逝的年华。
而我是个多么害怕韶华不再的愚蠢的人哪。
我迷恋一些文字,迷恋文字里的你们,是因为你们永远都是那般,霎那锁住了芳华。呵呵,你们还好吗,一年又过去了。
莫失,莫忘。
〖Marian。〗
“玛丽安,玛丽安,你为什么这样?”
“玛丽安,玛丽安,你不该这样。”
充斥着玛丽安名字的车厢呼啸在由北向南的路途上。载着昏昏欲睡的人,载着满怀期待的人,载着欣喜赴约的人,载着失望而归的人。男人,女人,小孩,老人。我没有回头去看玛丽安,不知道她做了什么,让另一个她对她如此喋喋不休。
“玛丽安,玛丽安,生活既然都这样了,你为什么不能振作或是清醒一些……”
“玛丽安,他打你,你就该还手。他不爱你,你就该离开。”
“玛丽安,玛丽安……”
反复唠叨的声音有岁月的沧桑,说着说着便抽泣起来,有母亲对孩子的恨铁不成钢,亦有对未来的无限希望。
“玛丽安,玛丽安,不管怎样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地铁呼啸在由北向南的路途上,载着我们,还有喋喋不休的她与始终沉默的玛丽安。呵呵,生活就是这样,如这段孤独而奇特的旅途,一会儿阴霾一会儿明亮。车厢里人人面面相觑,淡漠或是热情,冷眼或是微笑,最终都会毫不留恋地在自己的目的地下车。
不是吗。
最后,在走出车门那一刻,我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看。
在徐徐关上的门里,一个妇人在说着,说着,满脸尽是看不懂的悲伤。
只是,她一个人。始终一个人,以及落魄的红色座位上那只被抛弃的可乐易拉罐。
肃穆而静默。然后,呼啸而过。
〖End。〗
最近总有人在唠叨着2012。他说他把婚期延后了,她说她暂不生孩子了,他们如此积极地未雨绸缪让我偶尔也会想想,是不是该把我存折密码,甚至是博客,空间,油箱密码告诉某人,或是统统写下来塞进树洞里。还有我喜欢吃的东西,什么牌子的护肤品,什么牌子的卫生棉以及相机,好心的外星人,请你到时候一定统统烧给我。
有时候又想,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深情哀悼一下身边多少人和事都提前2012了,这样实在些。物是人非,他终究没有长成你想要的模样,而你终究不会一直是善解人意的良家女子。生活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可能会是险恶的。而每个人都可能会是美好的。
时势造就我们,那些不合时宜的人和事,就请一路走好吧。
撒花。
〖And。〗
而一些合时宜的人和事,就如微风,轻轻拂面。那日,你一路顶着雨雪,在电话里和我说着眼前这暖如春日的一幕幕,我的心顿时柔软,几乎要去拿衣服穿鞋子,可终究没有跨出门去。我常常这样,嘎然而止,却不知道为何。
可我知道这分享的心情,不仅仅只温暖了这几日没完没了的下雪天。没有在你面前掉下泪来,却丝毫不影响我每次见你就想抱紧你的感动。这场遇见,无关爱情。
〖……。〗
一首作者有争议的诗在岁末是火得铺天盖地,我摘八个不具争议的字搁在我的《岁末》里——
默然,相爱。
寂静,欢喜。